作者：任逸飞
年6月5日，倾巢出动的日本海*联合舰队在太平洋上的中途岛遭遇惨败，曾因偷袭珍珠港而名声大噪，由南云忠一中将率领的第一航空舰队机动部队四艘大型主力航母：“赤城”、“加贺”、“苍龙”、“飞龙”在短短一天内竟全数为美国舰载轰炸机击沉，连带损失的还有架飞机和大量富有经验的航空兵飞行员。
为何占据压倒性优势的联合舰队会在这样一场战争中大败亏输？
这个问题甚至连作为对手的美国人都感到难以理解。
有一则传闻说，美国海**事学院的教员在战后曾经多次重新推演年的中途岛战役，却每次都显示日*赢得了最后的胜利。且不论这则传闻的真假，但它起码说明日本人在中途岛的失败本来是可以避免的。
那究竟是哪个层面出了纰漏呢？若以后见之明观之，或许联合舰队在这场战役的战术筹备阶段即已埋下了失败的隐患。我们分析这次决战，就可以戳破日**事素养高的神话，以及日**官战术一流的梦呓。它有助于我们更客观的认识二战中日*的真实面目，从而理解它为何会最终战败的根源。
01模棱两可的作战目的
实际上，中途岛作战对于联合舰队来说从一开始便不是一个考虑十分周全的行动，甚而至于它本来都不会被付诸实施。
自年底太平洋战争爆发以来，日本一路高歌猛进，陆海*分进合击，横扫英属马来亚和荷属东印度，至年4月，所谓“第一阶段作战”便宣告结束。但对于接下去仗该怎么打，陆海*之前逐渐产生了分歧。
陆*认为在获得巨大胜利后，应该先行巩固既有战果，有效获取被占领地的资源，实现持久作战。海*则基于初期战果辉煌，倾向采取积极行动，谋划对夏威夷群岛和澳大利亚的进攻。但陆*认为攻打上述地方已经完全超出了自身能力，最终经过两方折中，确定了一个海陆*协同的“F·S作战”计划，其目的是攻占新喀里多尼亚、斐济群岛和萨摩亚群岛等地，切断美、澳之间的联系。
然而，联合舰队司令官山本五十六对于这份“F·S作战”态度极为消极，山本是个坚定的“早期决战主义者”，他认为有鉴于日美两国国力悬殊，日本如想取胜，必须在战争一开始就彻底歼灭美国舰队，单纯把美、澳隔开对于削弱美国战力显然是缓不济急的。他认为必须实施一次大规模的*事行动，将美国残余的航母捕捉和歼灭掉。
▲黑岛龟人制定的中途岛作战计划希图“一箭双雕”
山本的上述想法成了整个中途岛作战的缘起。为此，他不顾海**令部的反对，以及“F·S作战”的各项准备已在进行中的客观事实，强推中途岛作战“上马”。尤其是到了4月18日，美国詹姆斯·杜立德中校率领的16架B-25轰炸机，从距离东京海岸海里的“企业”和“大*蜂”号航母起飞，空袭了包括东京、大阪、神户在内的日本各大城市，令山本大为惊骇。为了确保本土的防空安全，他认为中途岛作战已刻不容缓。山本指令曾制定出袭击珍珠港计划的黑岛龟人参谋迅速制定中途岛战役的全盘计划。
黑岛的计划很快出炉了，其规模之大、部署之复杂都是前所未有。参战的部队分为四个部分：南云忠一指挥一航舰四艘航母组成机动部队，先行出发，对中途岛实施空中打击；山本五十六则亲自坐镇联合舰队旗舰“大和”号，组成主力部队，跟在南云机动部队之后；第二舰队司令近藤信竹中将指挥登岛输送部队，运送陆*一木支队一个联队的兵力登上中途岛；最后，第五舰队会在四航战的掩护下，组成北方部队，攻打北太平洋阿留申群岛。
但黑岛这个看似宏大的计划一开始就没有回答清楚，此次作战的根本目的究竟是什么？是为了攻占中途岛，还是为了歼灭美国航母？如果是为了攻岛，就必须要集中火力，不可分兵；而如果是为了歼灭敌方航母，就必须尽可能调动自己所有的航空兵力，寻找机会。此时在上月珊瑚海海战中受伤的五航战“翔鹤”、“瑞鹤”两艘航母都因受伤正在修理之中，本来完全可以等到它们修理完毕，再发起作战，但黑岛认为出动一航战、二航战这四艘航母完全绰绰有余了。
与很多人的想像不同，虽然日本在偷袭珍珠港中利用海*航空兵创造了惊人战果，但联合舰队对航母在未来海战中的重要性却依旧没有足够认识。在黑岛的计划里，南云机动部队不是进攻的核心，而与其相距海里，由山本五十六压阵，“大和”、“长门”、“陆奥”这些高速战列舰组成的主力部队才是决定战场胜负的关键。自对马海战以来，大舰巨炮式的舰队决战模式深深烙在了日本海*的脑子里，但很显然的，这种思路早就落伍于时代了。
正是这样一份仓促制定、目标混乱、未经过周密分析和反复讨论的作战计划，在山本的强压下得到了*令部通过，而战役的发起时间也被一再提前，从原定的6月下旬移至6月初。对于大部分参战士兵来说，对这场强插进来的作战都没有足够的思想准备。
02粗疏大意的战前侦察
正是由于黑岛的作战计划并没有把重心完全摆在歼灭敌方航母上，而是想当然地将其视为一个具有可能性的事情，这就给包括南云忠一在内的联合舰队官兵释放了某种错误的预期：美国航母不会出现在中途岛。
更有甚者，珍珠港后的连战皆捷，令联合舰队官兵上下都沉浸在一种骄傲自满的情绪里，认为美国海*早就不堪一击了，其航空兵没有胆量与日*正面对决，中途岛会成为一场“躺赢”的战役，这种乐观估计令联合舰队丧失了最起码的谨慎。
5月1日开始，联合舰队于“大和”号上进行为期四日的兵棋推演，其间竟出现了在中途岛登陆时，美国航母突然出现并将“赤城”号击沉的场面。然而，参谋长宇垣缠却表示：“美国飞机不可能有这样大的攻击力。”于是，图上演习中这个危险的信号就如此被轻而易举的无视了。
▲尼米兹向斯普鲁恩斯等人指示机宜（选自电影《决战中途岛》）
“敌人航母不会来”的集体催眠导致联合舰队在战前基本就忽视了美国航母的确切动向。
原本在中途岛作战计划中涵盖了一项所谓“K计划”，即由马绍尔群岛起飞的“二式”水上飞机对夏威夷进行侦查，但由于无法在海上对飞机进行加油，这项计划最终被取消了。而日本派出的第六舰队潜艇监视部队也没有发挥作用，当它们于6月1日抵达夏威夷西侧海域时，美国的“企业”号和“大*蜂”号两艘航母早就于5月27日驶离珍珠港了，而在珊瑚海海战中遭到重创的“约克城”号航母也在经历了72小时“闪电般”修理后，于5月30日全速驶离珍珠港。于是，美国三艘航母的去向都没有被联合舰队捕捉到。
由于破译了日方的密码，此时美太平洋舰队司令尼米兹对于山本下一个目标是中途岛早已有了明确认识，他抢先一步，集中了包括三艘航母在内的两支特混舰队在中途岛东北海域严阵以待。而对于这一切，联合舰队上下却都懵然不觉。
5月27日和29日，在敌情不明的情况下，南云的航母部队和联合舰队主力部队、登岛部队相继自广岛湾启程出发。联合舰队此次几乎倾巢出动，算上攻打阿留申的北方部队，出征各型号船只艘，飞机余架，陆海*士兵10万人。
假如说“K计划”的取消和监视潜艇的不能就位还算是有客观原因的话，那么开战前另一个确定美国航母动向的机会则完全葬送在了山本五十六自己手里。
这个机会出现在6月4日晚间，联合舰队通信参谋和田雄四郎少佐向黑岛龟人参谋报告，称其捕捉到了美国航母的呼号，位置在中途岛北偏东。这个消息令黑岛大为紧张，他这时才意识到第六舰队的潜艇监视网完全没有发挥作用，黑岛立即请示山本，是否要向前方的南云机动部队通报这条消息。
▲山本和对侦测到的美国航母信号决定匿而不报
然而山本认为不需要，他表示舰队正处在无线电静默期，发送电报会暴露位置，况且既然主力部队能侦测到这一信号，那么应该相信机动部队也能够侦测到。于是，这个生死攸关的消息没有被送出去。
当山本五十六和联合舰队司令部已经知道中途岛附近有美国航母时，南云的机动部队却还蒙在鼓里。6月5日凌晨1点30分，南云部队抵达中途岛西北海里的水域。1点45分，第一波架飞机（战斗机、舰攻机、舰爆机各36架）自航母起飞，在友永丈市大尉的指挥下，对中途岛发起空袭。
就像之前所说的，南云忠一对战场形势的判断完全建立在附近海面没有敌*航母的基础上。他认为，美*缺乏战斗意志，其舰队只可能在攻打中途岛开始后才会前来应战，美*也并不清楚联合舰队的计划，所以机动部队最起码到5日早晨都是安全的。
南云这种荒唐可笑的自信使得他把派出侦察机搜索敌方航母这项必不可少的行动搞成了“装样子”和“走过场”。直到友永大尉第一波攻击机飞出之后，南云才下令派出侦察机，他仅仅派了7架侦察机对海里的范围进行扇形搜索。二航战司令官山口多闻立刻对此表示了异议，他认为美国航母很可能就在附近，7架侦察机明显不够，但这个意见没有被采纳。
▲南云判断机动部队处境安全、中途岛附近没有美国航母《昭和17年5月27日-昭和17年6月9日機動部隊第１航空艦隊戦闘詳報ミッドウェー作戦(１)》
▲南云一航舰侦察机路线及美国舰队的行进路线图
然而就是这7架飞机的侦察还出了岔子。自“利根”号重巡洋舰飞出的4号机，由于弹射器故障，比预定时间晚出发了30分钟，而南云对此一无所知。此时，友永所率战机已经完成了对中途岛的第一波打击，由于美*事先有所准备，岛上的机场和港口都是空空如也，令日本机群的空袭效果并不理想，4点左右他向南云发送讯息，要求“进行第二波攻击”。
这个时候，晚出发的“利根”4号机还没有回到母舰上，然而南云似乎已经假定侦察机搜索后一切都安然无恙，于是，他在4点15分下达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将待命中的架装备有鱼雷的对舰攻击机全部改装公斤陆用炸弹，预备对中途岛发起第二轮打击。
30分钟的延误导致了无可挽回的后果，但更重要的是，南云从来没有想过，需要再多派几架侦察机进行更细致的搜索，但“中途岛没有敌*航母”的先入之见令他不屑于这么做。相反，美*派出的3架水上侦察机却在2点30分发现了日本航母，并立刻向美特混舰队作了汇报。南云部队的行踪已然暴露了，而此时一航舰的地勤人员正在航母机库中挥汗如雨地进行武器换装，没有人意识到危险正越来越近。
03不知变通的临阵指挥
姗姗来迟的“利根”4号机在4点28分发回了报告，称发现“像是敌舰艇10艘，方位自中途岛起10度、海里，针向度，速力20节”，至5点20分，该侦察机又发回新报告：“敌舰船后方有疑似航母一只。”
▲南云在关键时刻缺乏随机应变的能力（选自电影《联合舰队司令长官：山本五十六》
这一消息令南云大呼头痛，他必须正视现实，战场上出现了美国航母，既然如此，那就必须先发制人把它打掉。但收到该消息的时间又实在太不凑巧，此时为了中途岛的第二波攻击进行的飞机武器换装才进行到一半，而完成第一波攻击的战机又正在准备返回母舰，该如何应对呢？
南云身边的参谋们见此情景，爆发了激烈的争吵。一些人认为，不管三七二十一，装了陆用炸弹的飞机也先行起飞，就像山口多闻所言，即便炸不沉航母，能在它的甲板上砸出几个洞也是好的（况且，此时山口指挥的“飞龙”和“苍龙”号航母上，各有18架舰攻机没有进行换装，随时都可以起飞迎敌）；但另一些人认为陆用炸弹根本不济事，为了对付美*航母，还是应当把武器更换成鱼雷。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南云做出了一个看似最稳妥但也最危险的决定：将飞机兵装重新更换成对舰攻击的鱼雷，同时回收第一波出击中途岛的攻击机和护航的战斗机，待全体队伍整顿完毕，再出发打击美国航母。
这个决定说是最稳妥是因为，即便此时立刻让挂载炸弹的舰载机升空出击美国航母也并不现实，因为自美*探测到日本航母后，中途岛上的美陆*航空兵便开始持续驾机对南云机动部队实施骚扰，尽管大多数美*飞机都被升空的零式战斗机送入海底，但也令南云手里没有足够的战斗机能护卫舰载攻击机展开行动。南云认为，不等到武器换装和第一波飞机回收完成，此时的机动部队很难发起对美航母的打击。
▲南云机动部队在美*航空兵的攻击下苦苦支撑（选自电影《联合舰队司令长官：山本五十六》）
而说是最危险是因为，再度进行武器换装将令南云的机动部队陷入极为被动的局面，“鱼雷换炸弹，炸弹换鱼雷”的重复劳动，不仅让地勤人员们手忙脚乱、疲惫不堪，而更重要的是，这项耗时费力的工作不是几分钟内就能完成的，保守估计也需要两个小时，而机动部队能否在美航空兵的轮番打击下撑过这两小时，完全成了一个未知数。
4点30分，斯普鲁恩斯派出“企业”和“大*蜂”号两艘航母上的架飞机（TBD鱼雷机29架、SBD俯冲轰炸机68架、F4F战斗机20架）升空，直扑南云机动部队。由于美*侦察机传回的日本航母位置与南云机动部队的实际位置之间有40海里的误差，因而有相当一部分美*飞机尚未飞抵日本航母便被迫折返。直至6点20分，“大*蜂”号的鱼雷机才发现了日本航母战斗群，但在升空的零战的顽强打击下，进攻不能得手。
时针终于摆到了决定命运的时刻——6月5日7点35分（中途岛时间10点35分），在激烈的海空大战中，南云机动部队依然毫发未损，耗时良久的武器换装也大功告成，一航舰四艘航母做好了出击美国航母的准备，架飞机正准备腾空，而第一架战机都已经从“赤城”号的甲板上起飞了。
恰在此时，自“企业”号起飞的俯冲轰炸机群来到了。指挥官克拉伦斯·马克拉斯基二世少校在飞抵侦察机所示位置后并没有发现日本航母的踪迹，这时他做出了一个后来被认为十分关键的决定：向北搜索。很快，海面上呈菱形分布的南云机动部队四艘航母一目了然。
▲“赤城”、“加贺”、“苍龙”纷纷中弹起火/电影《联合舰队司令长官：山本五十六》
“加贺”首先遭到攻击，中弹四颗，炸弹引发的大火又引燃了航母上由于武器换装而堆得到处都是的鱼雷和炸弹，“加贺”霎时变成一团火球；“赤城”中弹三颗，一发炮弹十分不凑巧地打在了没有装甲防护的电梯间，引发了甲板下机库的大爆炸，整艘航母彻底丧失了战斗能力；说时迟那时快，自“约克城”号起飞的俯冲轰炸机群此时也飞抵战场，二航战的“苍龙”遭到厄运，中弹四颗，起火爆炸。
转瞬间，除了山口多闻所在的二航战旗舰“飞龙”号由于间隔较远幸免于难外，南云机动部队其余三艘航母化为了海面上的三团火球，中途岛一役的胜负再无悬念。
04抓住“命运五分钟”就管用了吗？
14点01分，收拢败兵且发起了两波攻击的山口多闻的“飞龙”号，最终也在劫难逃，被来自“企业”号的俯冲轰炸机群投弹命中，起火爆炸，一航舰两个航空战队至此全*覆没。
早在7点50分，远在“大和”号战列舰上的山本五十六便收到了前方败报，联合舰队司令部顿时乱成一团，山本原来打算让主力部队全速抵近中途岛，不惜与美舰队展开夜战，继续寻找歼灭美*航母的机会，但在闻悉“飞龙”号也丧失战力后，他明白继续作战已经不现实了。23时55分，他下令中止中途岛作战。这场战争便已联合舰队损失了全部四艘主力航母落下了帷幕。
▲山本在“大和”舰收到前方败报（选自电影《联合舰队司令长官：山本五十六》）
一直以来，关于南云机动部队为何全*覆没，流传着一种“命运五分钟”的说法。这种说法最早出现在年代渊田美津雄和奥宫正武合著的《中途岛海战》一书。这两人都来头不小。渊田是第一航空舰队旗舰“赤城”号的飞行队长，在偷袭珍珠港时曾亲自发起第一波攻击，并送出著名的“虎！虎！虎！”电报，而奥宫则是四航战的航空参谋。两人作为太平洋战争的亲历者，其观点一时间颇具影响力。
渊田认为，在6月5日7点35分，美国舰载机向南云舰队丢下致命炸弹的一刻，南云航母上的第二波舰载机刚刚完成武器换装，准备升空作战。只要再给日本人五分钟，让准备就绪的架飞机全部腾空，那么战局走向势必能够逆转。
这种说法尽管看似有理，却有意无意地把日本人的失败归结为一个简单的“运气”问题。不可否认，联合舰队在中途岛战役中的运气确实差极了。
我们可以想出一连串的“假如”：假如山本五十六在战前将中途岛附近有美国航母的信息通报给南云，那么机动部队在开抵战场后就能事先有所防备；假如南云派出的“利根”4号侦察机能按时起飞，那么它就能更早一些的发回有关敌方航母的报告，而南云也就不会贸然开始危险的武器换装；假如南云在接获敌方航母的报告后，能当机立断，下令飞机立刻升空作战，那么一航舰也不用像后来那样坐待被袭。
但历史没有这样多的“假如”。即使渊田所谓“命运五分钟”真的存在，或许应该反问的是，为什么本可以“躺赢”的联合舰队要走到生死存亡被这区区“五分钟”决定的地步？
▲渊田美津雄、奥宫正武《中途岛海战》
是由于黑岛龟人叠床架屋、漏洞百出的作战计划；是由于山本五十六欠缺谨慎、散漫放任的精神状态；是由于南云忠一盲目乐观的战场预判和顽固僵化的临阵指挥，更由于珍珠港大胜之后，联合舰队从上到下弥漫的骄傲轻敌情绪，视战争有如儿戏，被美国航母不会来临的想法“集体催眠”。而恰恰是以上种种的问题把联合舰队带上了一条不归路。
俗话说得好，“运气只会降临有准备的人”，联合舰队的中途岛作战存在着种种先天不足和后天失误，其最终失败明显不是一个“运气差”可以回答得了的。
最后还需要指出的是，就算南云的机动部队在中途岛把握住了这“命运五分钟”，难道就高枕无忧了吗？日美两国在工业能力乃至综合国力上的巨大差距，决定了日本不可能依靠打赢一两场局部战役就奠定胜局，当美国本土的造船厂正以下饺子的速度制造运输船、战舰和航空母舰的时候，我们可以想像，南云的四艘航母即便不沉没在中途岛，也终将沉没在其他的地方，而日本几乎承受不起哪怕是一条船的损失，因为它根本不具备及时填补这些损失的物质基础。
对于这些，曾担任过驻美武官的山本五十六不可能不明白。他在偷袭珍珠港后便喃喃道：“我们唤醒了一个沉睡的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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