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真有时光机》是村上年出版的一本游记。书中记录了他的10段旅行回忆,从希腊小岛、意大利乡村、芬兰、冰岛,到熊本熊的故乡,去的净是和他磁场相似的地方,透着冷清却悠闲的劲儿。
这是一本非常纯粹的文字游记,全书配图也就十来张,都是大段文字。猫、跑步、爵士乐,村上的旅行也少不了这些关键词。见过的人,遇到的事,吃过的美食,再穿插村上的人生感悟,不敢说所有人都有耐心读下去,但是读进去的人,一定会觉得很过瘾。
我不知不觉划了很多地方,眼下或许不行,但有朝一日,想追随村上的脚步,也去那里看一看。
1、参观废弃的海上小学
年建造、年关闭的赤崎小学地处山地,为了让孩子们有更广阔的活动空间,在海上建了校舍。开窗便能钓鱼、退潮时可以通过石路走去不远处的小岛,是完全被大自然环抱的学校。能在这样的地方念书,该是很美好的回忆吧!
年校舍废弃后,内部维持了原状,似乎也很有趣,村上是这么写的:
一脚踏入校舍,首先为内部几乎原封不动的状态震惊。桌椅一样不少,图书馆的书还陈列在书架上。各种备用品也依然如故,挂在墙上的扬声器仿佛马上就要播放校内广播似的,配餐室里张贴着好像是卡路里热量表的东西,教师办公室里各种文件堆积如山,校长室的装饰柜里摆放着醒目的奖杯和奖状。就像是刚刚发生了什么突发事件,老师和学生们都去了别处紧急避难,唯独校舍被遗留在了身后一般。那光景仿佛现实在隐隐约约地抽离而去。
网络图片虽然大概无法进入内部参观,不过远远看一看,应该也会很有趣。
2、啃着鲜美的玉米,欣赏株动物树雕
在熊本县阿苏县道11号(即山波公路),村上见到了约株被剪成动物形状的树木,这是一种叫做“林木雕塑”的园艺手法。
雕塑的创作者20年前闲来无事爱上了这种“剪刀手爱德华”式的创意园艺工作。由于维护需要大量精力,最终数量停止在了株左右,遍布山谷两侧。
创作者现在和妻子在公路边销售烤玉米,看似无用的林木雕塑吸引了不少路人停车观赏,顺便买他们的玉米。
要称作“艺术”恐怕有些难度,但至少可以称之为“成功”。在我们居住的这个广阔世界里,有许许多多不容批评的“成功”。在这样的成功或者说自我完善面前,我们唯有倒吸凉气、唯有敬服的份儿。
3、去冰岛看苔藓
提到冰岛,村上迷们一定会想起《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这大概也是我最初对冰岛产生兴趣的地方。在《寮国》这本游记中,也收录了村上的冰岛之行,特别喜欢他对苔藓的这句描写:
这些苔藓只是静静地存在于那里,望上去像是牢牢吸纳着北国亘古以来的沉默。
在遍布苔藓的旷野上,到处流淌着美丽的冰川溪流。这样神秘的风景,“肯定只有在冰岛才能看得到”。
4、去美国的波特兰们享用美食
美国有两个叫做波特兰的城市,一个在俄勒冈州,一个在缅因州。两个波特兰近年来由于餐饮业的优秀表现而受瞩目,可以称得上是“美食城市”。村上都去了。
俄勒冈的波特兰是耐克总部所在地,因此城里有不少受过高等教育、收入丰厚的年轻人。那里的餐厅喜欢采用当地获取的蔬菜鱼肉,并且不过度加工,坚持发挥食材与生俱来的天然力量,“有着独具一格的自由风气”。
村上在希斯曼酒店的用餐体验,让人十分向往:
“现在这个季节,这东西味道最好。”他推荐给我的是收获期据说仅有数周的当地名产“胡德山草莓”。菜单上有好几道用它制作的沙拉和甜点。我尝试了其中几种,草莓甘甜的滋味在口中慢慢扩散开来。这里的菜单就是这样尽情使用时令食材,因而每天更换。“秋天,松茸可是想用多少就用多少。”菲利普说道。作为日本人,只是一一听他介绍使用松茸的菜肴,就忍不住垂涎三尺。另外,免费赠送的鹌鹑料理也是一道绝品。说实话,我这个人吃不来鹌鹑,原本打算尝一口就作罢,结果却一扫而光。顺便说一句,我也不是特别喜欢草莓,可还是……
另一家叫“榛果”的餐厅似乎也值得一试:
我要了一份意式时令蔬菜烩饭当主食。这道佳肴简洁却精致。如果用人来比喻的话,仿佛是话虽不多,却能一语中的的智者。前菜则推荐黄油烤贻贝。比起贻贝,其实我更爱牡蛎,不过,本地现捕的一种叫作“SweetTotemInletMussel”的新鲜贻贝十分美味,令人开心得合不拢嘴。柔嫩至极,入口即化,而且分量还多,三个人吃都吃不完,价格还便宜得叫人难以置信。店家引以为豪的蟹肉饼,我认为也值得一试。
另一个波特兰呢,同样拥有许多好餐厅,生活成本也相对低廉,大房子可以轻松买下、犯罪率低、空气清新、食材新鲜,十分适合安心养育孩子。海产品丰富得让人吃惊,尤为出名的是大龙虾。
美国竟还有这样的地方?一定要去试试看!
花上点时间享用这种美食,你就会觉得,什么人生的奥秘,什么下一次宇宙大爆炸,这种事情别多想,就随它去吧。
5、去《挪威的森林》诞生地看一看
《挪威的森林》是村上的代表作,为其旅居希腊时开始着手创作的作品,准确说来是叫做“米克诺斯”的小岛,以及另一座斯佩察岛。
米克诺斯酒吧里工作的女孩,一笑就会露出非常迷人的皱纹。我以她的形象——其实是她那皱纹的模样——为底本,刻画出了《挪威的森林》里的玲子这个人物。
虽说找到这位酒吧女孩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这确实是给他灵感的一片土地。
他在之前另一本游记《远方的鼓声》中,对旅居希腊小岛的生活有更细致的描写。要我说,比这次的游记有趣得多。不过旅行毕竟没有生活随兴,也是无可奈何的。
像他一样受到远方鼓声的召唤,趁人少的时候去小住一段时间(或许会有诸多生活上的不便),一定很难忘。
6、去纽约的爵士俱乐部听一次现场
爵士乐是村上的重要关键词之一,但很可惜,并不是我喜欢的音乐类型。
不过还是很想去村上在书中提到的这家老牌俱乐部听一场演奏会:
“前卫村”名副其实,是位于格林尼治村的老牌爵士俱乐部。自从一九三五年麦克斯·戈登在这里举办第一次演奏会以来,竟然不间断地在同一幢大楼的同一层地下室里坚持营业七十六年!纽约城里有众多爵士俱乐部,但像这样经年累月也不搬迁,在同一个场所经营至今的,再也没有第二家了。店铺本身几乎就像是“世界遗产”,单单是走进去在椅子上坐一坐,就仿佛被无声无息地吞进了历史之中,变得心情肃穆。
虽然我现在不感兴趣,但是想到能把一件事坚持76年,就很好奇这样的现场演奏会是怎样的光景。
或许因此爱上爵士也说不定。
7、去芬兰的动物园岛撸猫
芬兰给我的感觉很模糊,知道这么个国家,甚至认识一位芬兰的朋友,对它却一无所知。原来年赫尔辛基当选为“世界创意设计之都”,工业设计在业内评价也颇高。
不过老实说即使是村上的文字,也没有让我特别想去一趟。除了这一处:
虽然与设计无关,但建在赫尔辛基港小岛上的动物园十分有趣。整座岛自成一座动物园——就是这样与众不同。那是一座坡道很多、占地极广的动物园,从港口乘轮渡前往,可以在那儿野餐,观赏游玩。不知为何猫科动物种类齐全、应有尽有,让我这个爱猫的人玩得很开心。以前不知道,原来欧洲有多种多样的山猫。假如您有空,请一定去看看。
好特别好悠闲的动物园。如果能空降在那里一天。
8、配上红酒,吃一顿托斯卡纳的野猪大餐
我参观过波尔多的酒庄,意大利也去过好几次,他描写的托斯卡纳风情我完全可以想象。但是如此优美的风景,只存在于我的相机里,村上却能用文字再现出来,太美妙了。
沿着朝南的徐缓丘陵,葡萄园宛如大海一般蜿蜒连绵,一望无际,还可以看到色调朴素的橄榄树丛。阳光无比柔和,仿佛总是笼罩着一层绵软淡薄的轻纱般的流霞。眼前是红砖建筑和挺拔的绿色丝柏,迤逦曲折的白色山道。山坡上零零星星地点缀着古堡和古意苍然的别墅(那里究竟有怎样一种生活呢)。这光景是如此温柔优美。损坏这种和谐有序的美的东西几乎无处可寻。既没有便利店的招牌,也没有简易预制住宅。因为地处深山,气温相对较低,日照也不够强烈,单单是眺望着连绵成片的葡萄园,桑娇维塞葡萄在这温和的气候条件下,慢慢地、静静地、不慌不忙生长的模样,便会浮现在眼前。
他还提到了一些特色菜,比如托斯卡纳野猪肉、奇亚那牛排,配上基地安葡萄酒,“略感浓烈的单宁余味与饱满的肉汁两相调和,非常醇美”。
村上在书里介绍了10场旅行,我比较不感兴趣的是波士顿和老挝。
波士顿的关键词是:马拉松、棒球、观鲸。老挝的关键词是:寺院巡礼。
每个人总有怎么也提不起兴趣来的领域,对吧。
但,“只要天尽头有东西存在,就想去看一看”,在这一点上我和村上是一样的。
风景不止是照相机能捕捉到的,还有那里的气味、声音、触感,特别的风和光,遇到的人,路上的无聊与不如意。一切的一切,都要亲自去看一看才明白。这就是旅行的意义。